2007年7月6日 星期五

雨傘下的陰天娃娃

時差還沒調回來。胃凌晨3點半,右手晚上10點6分,左手下午六點54分,眼睛早上6點整,大腦中午12點半。我的心肝脾肺腎各過各的時間。
麻煩死了,我最討厭麻煩了。偏偏什麼也不做麻煩就是會找上門來。明明一直呆在台灣卻會有時差。而且每個部位的時差還都不一樣。

癱坐在沙發上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鐘,時鐘的短針指著2長針指在1和2之間靠近1比較多。這個鐘早就已經沒電了,但是每次起床看到這個鐘後都會相信我已經睡過中午了,但是看到窗外的天還是黑的才會想到我只是起來床尿尿的。
真麻煩,怎麼不去把時鐘換上新的電池啊!想想,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換也不會有小矮人從牆壁的縫隙裡跑出來好心的幫我把電池換上。就是這樣,麻煩總是會不停的出現,就像溪水一樣會一直的往海邊的方向流去。

不管過了多少年,每次到了夏天身邊總是會出現這麼一段字「仲夏夜春夢」。我不知道仲夏的夜晚和春夢有什麼必要性的關連,我只知道每到仲夏我就得每天活在調整時差的日子,所以不要說春夢了,想好好睡一覺都很難。

夏天總是這麼長又這麼難熬。
而且就算討厭夏天每年還是會準時來到,就像麻煩一樣,就算你說「等等,等等」也不會真的等等再來。

起床尿尿後我發現我已經沒辦法再睡著了。該死的時差。
現在外面的天空是暗的,家裡的時鐘正在調整時差,我的身體也在調整時差,現在是其他正常人的什麼時間我早就已經不知道了。
肚子的時間是凌晨三點,但是我的嘴巴已經到了該吃早餐的時間。
想說要去冰箱翻東西出來吃我才想到我的冰箱除了冰塊什麼也沒有。真麻煩,有時候一個麻煩來找你之後,你就會自己在去找其他的麻煩。
除非有好心的剩菜老人剛好騎著麋鹿而且剛好經過我家的冰箱,好心的給了我一些剩菜當聖誕禮物。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首先我家沒有煙囪,再說,我也不是什麼乖寶寶。如果剩菜老人硬要進來我家的話,他可能只能從抽油煙機的排氣孔鑽進來。

我並不是一直都這麼愛抱怨的,我會這樣像個老奶奶似的不停抱怨完全是因為時差。對!這一切都是時差的錯!
人總是在確定不是自己的錯之後才有辦法往前邁進。我長的又矮又胖是因為我雙親的遺傳,這不是我的錯,對這不是我的錯,所以我可以的繼續往又矮又胖的方向去發展。我的生活就像個御宅族,那是因為沒人找我出去,而且外面的太陽這麼大,我也不想出去曬太陽,所以我是御宅族不是我的錯,我可以繼續宅。人就是這樣。

我的嘴巴想要咀嚼甜甜的東西,但是我的大腦想要感受較鹹、較重口味的東西。
搞什麼鬼啊!兩個器官各過各的時間就已經夠困擾我了,現在想吃的東西也給我南轅北轍。
於是我就這樣站在便利商店的貨架上等我的身體達成協議。

大腦:吃鹹的啦!我需要鹽分來幫助我思考!
嘴巴:誰管你阿!東西是我在咀嚼的!我現在就是只想咀嚼甜的東西!
諸如此類的對話正在我的體內展開激烈的爭論。
時間是下午3點半的肺附議嘴巴提議,因為他的午茶時間到了。等等...肺也需要午茶?
心臟的時間是上午11點半,是午餐的時間,他投鹹食一票。
胃還在睡覺所以沒意見。
大腸和小腸智這對兄弟一個想吃鹹的一個想吃甜的。
直腸沒胃口,他的味口總是不好。
眼睛鼻子和耳朵他們和大腦跟嘴巴都有交情,兩邊幫誰也不是,所以投廢票。

這讓我想起那手台灣名搖 阿公要煮鹹 阿嬤要煮甜 一呀黑斗弄破碗

為了避免弄破碗,我決定兩種都買。買了一碗泡麵和一條巧克力。沒有人有異議,不過直腸說想喝點酸的。
好吧!今天大放送!我今天就充當一下剩菜老人,通通有獎。

最後除了一開始決定好的泡麵和巧克力之外還抱著一堆奇怪的食物到櫃檯結帳。
蠻牛 眼睛想喝的
咖哩調味包 鼻子希望能加在泡麵裡吃
灌裝檸檬汁 直腸想喝的
鮪魚眼珠罐頭 大腸想要吃
最後是小腸想吃的布丁

都買好後各器官又在吵架了,因為每個都想要我先吃他們想吃的。我提議全部參在一起吃好了,卻得到他們一致的反對。
我站在便利商店門口等各器官們討論好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雨,大到就像在高速公路上遇到塞車偏偏同時又想尿尿,好不容易忍到休息站終於排洩出來那樣,又大又爽。

雖然我家離便利商店不遠,但是現在走過去一定會淋雨。我的頭髮說他不想淋雨。
就這樣,我停在便利商店外的騎樓,一邊等雨停一邊等器官們達成協議。

「喂!WuDi!你幹麻站在這邊發呆?」
好耳熟的聲音。我有聽過這個聲音,是個女生的聲音,當我認真回想女人時腦袋裡卻總是浮現涼宮春日、凌波零、木之本櫻、夏娜之類的人物。可惡...最近動畫看太多了。
「喂!你幹麻不理我!」
聲音出現沒多久我的背部傳來一陣疼痛。
『唉唷...好痛!』
「喂!你反應也太慢了吧!打了妳三秒鐘後才有感覺!」
『啊?原來是妳阿。妳幹麻亂打人阿?很痛耶!』
「什麼啊!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理我,而且我下手已經很輕了耶!」
下手很輕?她是騙人的!這婆娘從小就學跆拳道、空手道、柔道、合氣道、劍道、茶道、花道...只要有什麼名詞後面有加個"道"他都有學。在她求道的過程裡我的腳色就是她的活把、沙包、試用品。我常常在想我會這麼笨一定是小時候常常被她打投造成的。
『那麼晚了你出來做什麼?』
啪!一記正手手刀扎扎實實劈在我頭髮的中分線上。
「晚什麼鬼!現在才晚上八點!出來幫我爹買菸,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你這個傻子在這邊發呆!」
『我才沒有發呆咧!我只是在等雨停!』
「什麼羽婷!你居然敢在外面給我亂交女朋友!」眨眼又是一刀,我可憐的中分線快變成中禿線了。
『我 才 沒 有 啦 !雨 下 這 麼 大 我 要 等 它 停 才 能 走 回 家 啦!』那臭女人的手很有節奏的用手刀劈砍我可憐的中分線。
「算了,我看你從沒雨等到下大雨,真的是無藥可救的笨蛋耶!算了!撐我的傘一起回去吧!」
這娘們雖然凶了些,不過倒還挺可靠的,畢竟她不像我是個笨蛋。

在她的傘底下我們默默的走著,她的鼻息,腳步的聲音,衣服摩擦的聲音,呼吸時股起又消去的胸部,耳飾的擺盪,洗髮乳的香味。她的一切在這小小的雨傘下不停的刺激和吸引我的感官。是我的錯覺嗎?她現在的表情居然能那麼的平靜、快樂還帶著一絲絲的幸福。而我忽然覺得她好美。

吸哩嘩啦...
傘外的雨依舊又大又爽,豆大的雨滴打在雨傘上發出啪搭趴搭的聲響。躲在這樣的傘底下我居然有這麼一點點希望這雨,這段路能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
吸哩嘩啦...

她似乎注意到我在觀察她,她停下腳步並且恢復了她那凶狠的表情。
「你還要看多久啊!你家到了啦!」
『阿...阿!喔!到了喔!你要上來坐一下嗎?我要弄點吃的!』
「不了...我剛吃飽,而且我爹正在等我的菸。」
是這樣的嗎?
跟他說再見後她繼續往她家的方向走去兩三步後她停下來,轉頭跟正在開門的我說「等等如果我沒事我再來找你」
丟下這句後她馬上轉頭繼續走。

在她回頭的同時我似乎看到她害羞的表情。
認識那麼久了,她在害羞什麼阿...
等等...
如果他等一下要來我家,那我得趕快把房子整理好,免得到時後又要被她念

阿...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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